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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芳的文艺“私生活”

万芳,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但在华语歌坛却是个十足的异类。《新不了情》人人识唱,但这个原唱者,却总是显得神秘——她是歌手,是演员,也是DJ,作为歌手曾经是“苦情歌后”,出道22年有大把金曲,却从2002到2010年8年里未出一首新作品,而世人都在感慨乐坛环境江河日下大崩盘的背景下,她却连出两张新专辑;作为演员,她曾凭电视剧《冷锋过境》拿下金钟奖“视后”;作为DJ,她在台湾地区、上海和云南都有节目,用她自己的话说,“在主流线条的包装下放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家平时很少听到的歌”,却也有着相当的听众群。在推出新专辑《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之后,12月8日的“滚石30”广州站来临之前,这个被综艺“大姐大”张小燕称为“经常讲怪怪的话,做怪怪的事”的“怪怪女子”接受信息时报记者专访,分享她的知性,她的偏执,她的忙碌,她的创作意图和演绎方式,她的消失的8年,笑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突然就成了文艺范儿的鼻祖”。

 

  消失在文艺

 

  万芳,是本名,但她本姓“林”,1967年生人,可能是出道后因《新不了情》、《猜心》、《割爱》等苦情歌传唱的关系,现在唱民谣风的她反倒是显得年轻。在2005年参加“永远的未央歌——民歌三十年嘉年华会”时她演唱《走在雨中》,但感慨自己早年并不是一个“民歌手”,虽然在台湾“校园民歌”的滋养下长大,但并未有搭上民歌的末班车。就读文化大学期间,她与同学搭档吉他伴奏,报名参加木船民歌比赛,演唱《锁上记忆》夺得优胜,从此展开歌唱生涯,之后加盟滚石唱片。但从1990年开始万芳最早推出的就是《就算没有明天》、《爱上你给的痛》这样的世间女子的苦情歌曲,演唱了电影《新不了情》以及电视剧《唐太宗李世民》、《再世情缘》、《天地豪情》等诸多影视作品的主题曲。因为《新不了情》传唱率太高,万芳也被冠上“苦情歌后”的名号。

  从1990年到2002年,万芳推出了超过十张个人专辑,《就值得了爱》、《孩子气》、《分开旅行》、《知道不知道》等歌曲都让歌迷有着相当的共鸣。但从2002年到2010年的8年间,万芳几乎从乐坛的主流体系中消失,除了“情牵女人心”、“珍爱女人心”这样的和齐豫、潘越云、辛晓琪、黄小琥等前辈或同辈女歌手的主题拼盘演出。说起在乐坛“消失”的8年,万芳总是说在这个行业待久了就会感觉到华语流行音乐会进入固定模式,不管是行销还是音乐类型,回头看就像曾经很叛逆的小孩,看似叛逆却极其保守,只敢跟着别人走,当别人开创出受欢迎的曲风后就不断地复制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套用公式,所以当时感到很厌倦,就拼命想挣脱出来。万芳说自己从念书时就开始唱歌,一开始也不是在大舞台演出,但唱着唱着发现音乐离生活越来越远,但外界的价值观属于喧哗而高调的环境,自己无法从其中汲取养分。

  和很多歌手不同,万芳还有一个演员的身份,还在唱歌的时候她就跨界到李国修的“屏风表演班”,出演了《哈姆雷特》、《征婚启事》、《北极之光》等多部剧集,因为舞台剧的经验,2004年她出演电视剧《冷锋过境》,在剧中饰演罕见疾病肌肉萎缩症患者,一举获得金钟最佳女主角。直到2008年被赖声川和王伟忠选中,出演讲述眷村人生命历程的《宝岛一村》,“朱妈妈”的角色再次感人至深。除了演戏和做DJ,她也并未有完全离开音乐,还有去独立厂牌大大树举办的“流浪之歌音乐节”做义工,连续担任了几届的现场主持,认识了很多主流音乐体系之外的音乐人和“世界音乐”音乐家。她回忆当年去“国父纪念馆”看乌仁娜演出被感动,看到来自伊朗的世界级的打击乐手在舞台上很专注的眼神和态度,回家再看台湾金曲奖颁奖典礼,两相对比让她更加感受到什么是能感动自己的元素,什么是滋润和滋养自己的肥料。也正是这些触动和演戏的经验,让她有了做“万芳的房间剧场”的想法,把她这些年对生存、性别、同性爱等议题通过文字、声音、肢体的剧场模式展现出来,用“唱游”的方式表达出对世界的关心和生活的感悟。

 

  与滚石不了情

 

  2010年万芳重返滚石唱片推出全新个人专辑《我们不要伤心了》。用台湾乐评人马世芳的话说,这8年是华语唱片市场大崩坏的8年,万芳算是经历过唱片工业的黄金时期,同辈有些人早就退出了,有些人无法忘怀那种旧有的排场和操作模式,而万芳却重新杀出重围,不管是表演还是创作,都进入了不一样的阶段,让人感觉属于万芳的新时代刚刚开始。谈到和滚石的重新合作,万芳回忆自己后来做了很多的小型演出,有一天老板三毛(段钟潭)找到自己的经纪人法德,说滚石有这么多的歌手,每一个歌手都有自己的经典,但对他来说万芳有一点点遗憾,不应该只是这样。万芳觉得之前在滚石的十几年自认没有遗憾,但也被三毛老板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打动,就同意放手去做,独立制作完成专辑,交由滚石发行。于是在《我们不要伤心了》两年之后,万芳刚刚又推出了专辑《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不同于当下唱片花里胡哨的程式化电脑制作,而是回归到纯手工真乐器,很多都是和乐手一次性完成同步录制,滚石也没有太多限制,连包装和照片都没有太多修补,万芳感觉自己是在做对的事情,因为很多同类人就像滚雪球一样聚在一起,重新用“在地”的音乐赤裸地去呈现此刻的生命阶段,让很多歌迷朋友有更多的选择。

  重回滚石大家庭,万芳也站回“滚石30”的大舞台,从北京、上海到深圳,《新不了情》都是演唱会进入到尾声的全场大合唱。“滚石30”能够引起全场K歌的曲目数不胜数,但《新不了情》却尤为显得特别,她说这首歌已经不只属于万芳,而是大家的歌。另一方面,“滚石30”都是万人或者几万人的大舞台,而也许就在前一夜,万芳还在几十人几百人的中小型Live House和歌迷近距离互动。万芳说小型演出更容易产生生命的共振,而这些正是她喜欢的,但看过“滚石30”的歌迷,也都为她能压得住阵势的气场所折服。曾经一度,万芳故意不去唱《新不了情》,因为她不想被贴标签,比如在“万芳的房间剧场”巡回唱游,她就申明“这是一场没有《新不了情》的演出”,因为她唱起《夜照亮了夜》、《断线》这些不是主打歌的老歌,很多歌迷反倒是有意外的惊喜。

  而因为“滚石30”的演出,很多老朋友重新会面,也激发出了新的灵感,比如新专辑《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中的一首歌《只想安静的独自跳完一支舞》,就是在“滚石30”的后台,和老朋友黄韵玲相谈甚欢,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到乐坛重新出发,在讲两个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时候都显得很兴奋。而这首歌的歌词其实在2007年“万芳的房间剧场”时就已经完成,当时给黄韵玲看过之后她很有想法,第一个回应就是要有鼓的震动,有心跳撞击的声音,体现比较紧绷的关系。于是“小玲老师”拿回去谱曲,完成品是在越来越多的堆叠的鼓声中把无能为力的感觉发泄出来。除了黄韵玲和老搭档林挥斌,万芳还和老搭档伍佰合作,除了《我们不要伤心了》中的《看见快乐对我笑》,“滚石30”舞台上的《爱情限时批》也都是群情振奋的“High曲”。万芳多次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方式,都有属于自己的态度,而这些都要从时代中汲取养分。刚好那个时代,自己是从早期的校园民歌和老滚石,是罗大佑、齐豫和陈升他们那一代给的养分。现在的自己,虽然在流行音乐线条中感到贫乏和贫瘠,但现在自己重新找到了做唱片的方式,以前在唱片公司有很多框架,现在独立制作就像被关了很久的野马重新放出来。万芳说音乐对于自己是自我疗愈和自我寻找,感谢宇宙派了这么多天使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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